“烽燧被夺就让他们夺去!只要保证临近的两个烽燧还在我们手中便好!”葛力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,快速做出部署,“后路以断,前路便是新生!我们必须杀死他们,占领绥城!告诉所有人,全力进攻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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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他们的攻势变猛了。”晏清姝站在雕翎营的后方,没有比她更远离战场的位置,但她依旧能看清楚阵前的局势,尤其是程凤朝附近的地带。
“应当是付应为得手了。”高丘道。
只见六花阵中的两营结合处,冲进来十几名室伟士兵,他们距离程凤朝不过十步之遥,被窦冲的队伍团团围住,一个个刺穿胸口都不愿倒下。
他们就像是饿急了不要命的豺狼,不断向前,直到一名浴血的士兵突破重围,终于冲到了程凤朝面前,却也只来得及抬起手中的剑,就被程凤朝用环首刀掀起了头颅。
“王爷……”
“我知道你想说什么。”程凤朝打断窦冲,“还不到时候,你尽快按之前的计划去做,若你当真抵不过,我还有别奏[4]。”
闻言,窦冲的喉咙里发出喝喝的声音,就像是被油煎过一样:“哪儿还需要王爷派出别奏!”
萨满沙长矛结成的矛阵确实棘手,但他窦氏家族固守夏绥百年,跟随过无数任节度使,对于室伟的招数也算是了如指掌,并非毫无办法。
陌刀亮出了他们的獠牙,在窦冲的指挥下狠狠咬在了室伟人的肋骨之上。
最后方的晏清姝看得清楚,虽然窦冲的陌刀队确实厉害,如同割草一般收割着敌人的生命,但是葛力酋显然也不是吃素的,他将所有重压都投在中军上,室伟人离中军越来越近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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庆阳府郊外。
被平威军送回来的普惠提着衣摆冲上了山,推开海昌院紧闭的大门,不顾僧人的阻拦闯进了明觉禅师的禅房。
“师傅!”
有序的木鱼声停顿了一下,便再次响起。
普惠走到明觉身侧,跪在了蒲团上,神色焦急的说道:“程磊联合了室伟人进攻大梁,晏清姝就在夏绥!求您想想办法!”
明觉没有出声,继续诵经,忽然佛珠断裂,滚落一地。
木鱼声停了下来,他睁开了紧闭的双眼,盯着碎裂的佛头珠,心跳失序。
“师傅……”
“我告诉过你,不要与清姝有任何接触,你为什么不肯听?”明觉打断了普惠的话,捡起碎裂成渣的黄色佛头珠,手有颤抖。
普惠怔愣了一瞬,反问道:“师傅怪我?可我从未与她见过面,进入皇城是无奈之举,况且,我也不可能眼睁睁看着江山落入程氏手中。”
“没见过面不代表没有交集,从你进入她的视线那一刻起,你们两人的命线就交缠在了一起!”明觉压低了声音,恼怒在喉咙里翻滚,可他说不出更狠的责备。
普惠想要说些什么,却又不知道该如何表达,他此刻的神色带着慌乱与猜疑,他不敢相信是因为自己,才让这一世的命轨再一次走上前世的道路,可他又想着或许是师傅骗他的,吓唬他不让他肆意妄为。
但这种可能太小了。
“师傅……”
夕阳透过窗户落进冷寂的禅房之中,台前供着的长命灯忽明忽灭、无风自动。
“太晚了……”明觉重新合上双眼,“太晚了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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清晨的光又一次照耀大地,苏可查拉下银色的面罩,抬起刀再一次引领冲锋。
双方都投入了自己最强大的生力军,做决定胜负的倾力一击。
祈福
“战斗!战斗!战斗!”
室伟骑兵在举刀欢呼, 又一日的鏖战让他们得以突破梁人的战阵,逼至城门。
但他们背后正在被狼川铁骑屠戮,此时此刻, 他们要做的只有前进, 坚定不移的前进。
只要占领绥城, 背后的豺狼虎豹便不足为虑。
程凤朝将剑狠狠插进敌人的小腹,直至没入剑柄, 一支弩箭冷不丁擦过脸颊, 将十丈外虎视眈眈的苏可查的小臂与他的盾牌死死钉在一起。
苏可查咬紧牙关, 含着暴怒而来, 被左右夹攻而来的陌刀队截断去路,眼睁睁的看着所有亲卫被肢解, 粉碎成屠户手中的一条条白肉。
惊叫声此起彼伏, 伴随着淋漓飞舞的血雨和支离破碎的腥风, 即便破开城门, 也无法再对这座城池构成威胁了……
苏可查终于认清了这个事实。
程凤朝割下了苏可查的首级, 讲它挂在了城楼上,室伟人失败了,葛力酋指挥着残余的兵将回退。
隘口被堵不要紧,算算时间, 现在应该重新被破开了,只要他们杀光身后的狼川铁骑,就能安然无恙的回到安都寨。
长时间的拉弓射箭, 让晏清姝的手止不住的颤抖,她拉进马缰要冲过去接应付应为他们, 被高丘拦了下来。
“属下去!”高丘道,“麒麟卫留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