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每张寻人启事上都写着‘对不起,文静回家吧’……”
“这十年,真不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。”
“失踪的人……”黎叔长叹一声,“再怎么找也是徒劳,人死了就是死了。”
祝晴的目光落在卷宗封面“殉情案”三个大字上。
十年前的那起案子,并不是殉情案,而是谋杀。
周永胜残忍地杀死了阮文静。
“所有人都以为,死人不可能作案。所以从来不会怀疑,是周永胜杀了她。”
“还有顾家人的死亡。”祝晴说,“因为表面上没有疑点,案件被定性为意外。”
办公室里,警员们都想到了同一个可能。
“一个就算了……三个人都不在了,现在顾旎曼在这个世界上,根本没有亲人。你们说,他们会不会也死在周永胜手里?”豪仔皱眉,“如果是这样,他下手也太狠了。”
“他下手要是不狠,阮文静就不会无辜丧命。”
“还有顾旎曼的脸——说得像是多爱她,居然忍心。”
“但是他为什么这么做?”
答案呼之欲出。
只有让顾旎曼彻底孤立无援,他才能永远独占她。
十年间,顾旎曼的父母、弟弟相继离世,三个人都是意外死亡?
真的就这么巧吗?
莫振邦沉声下令:“重新调取顾旎曼父母和弟弟的案卷。”
谋杀,也许不止一次。
周永胜手中的人命,远不止阮文静这一条。
……
午休时分,重案b组才从值班同事口中得知,顾旎曼一大早就来了。
她坐在报案室外的长椅上,没有戴墨镜遮掩,只是安静地待着。
每当有警员经过,她都会微微仰起脸,轻声询问:“阿sir,永胜的案子……有进展了吗?”
祝晴和曾咏珊端着咖啡,远远地望着她。
“心情很复杂。”曾咏珊说,“从道德层面来说,她是第三者,破坏了别人的家庭。可当年她才十八岁,懂什么呢?”
就像现在,被控制十年的她,早就已失去独立生活的能力。
没有周永胜,她甚至不知道应该怎样活下去。
警方来来回回,注意到,她总是这样坐着。
不再是前些天的驼色大衣和同色系的围巾,今天的她,换了一件墨绿色的大衣,衬得她的肤色更加苍白。
“你们说,如果她没有被毁容,现在会是什么模样?”
“要是当年那些事从来没有发生过……也许她现在是个大明星?走红毯、光芒四射,会意识到十八岁的所谓爱情,多么糊涂,在接受采访时侃侃而谈当年的幼稚。”
“查过十年前的记录,周永胜从来没有报过警。他精心策划了‘毁容’,用高浓度硫酸,只为确保她能永远留在自己身边。”
顾旎曼并不纠缠,只有在有警员为自己驻足时才开口。她的话也不多,像是鼓足了勇气,话音落下得到对方的回答,就不再出声。
得到的答复,总是“还在调查”,她却不肯离去。
曾咏珊叹息道:“也许,她不知道该去哪里。”
离岛区坪洲的那栋白色小屋,他们曾经在那里生活。
周永胜与顾旎曼是相爱的——至少在她眼中如此。十年的朝夕相处,抛开那些伤害与禁锢不谈,对于顾旎曼来说,周永胜是个无可挑剔的完美爱人,是他拯救了她。
警方当然清楚,那些以爱为名的伤害永远无法被原谅。硫酸不仅毁了她的容貌,更是她才刚刚开始的人生。
但此时此刻,周永胜死了,对于顾旎曼而言,死去的是她唯一的依靠。至少在短时间内,她很难走出这样的阴影。
脚步声在耳畔响起,由远至近。
顾旎曼缓缓抬头,看见两位女警站在面前。
她下意识坐直了身体。
“周永胜有没有和人结过仇?”祝晴问。
她轻轻摇头:“我不知道。”
当话题转向她的亲人,顾旎曼的声音更轻了。
“母亲坠楼,父亲钓鱼出事,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。”
“我弟弟也出了车祸,永胜听说的。”她抬手抚上自己脸颊的伤疤,“是他替我去送了弟弟最后一程。”
“他们要是看见我现在的样子,一定会吓坏的。”
也许是太久没有见到家人,提起他们,她的语气里只有茫然。
十年与世隔绝的生活,她的生命中除了周永胜,什么都不剩。
“你早点回去吧。”最终,曾咏珊只能轻声劝道。
……
会议室里,白板上的线索依次罗列,有的被打上醒目的问号,有的则用红色马克笔圈出重点。
“继续深挖。”莫振邦严肃道,“所有可疑人员都要反复筛查。”
周永胜的妻子江小薇和儿子江一凡,原本有极大的