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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3节(1 / 3)

完了,真中邪了。

他眼睛瞪大了几分,活像见了鬼,咽了咽口水道:“柏舟,要不,我去请那个什么廖天师给你瞧瞧吧……”

廖天师……不对,季时傿抬起头,成元帝崇信道教,过去几年每日都会服用丹药符水,对廖天师所言一切都深信不疑,最严重的时候是成元二十八年,甚至连政务的处理都是靠廖天师占卜完成的。

此事实在荒唐,两年前百官以死相谏,成元帝无奈之下将廖天师驱逐出皇城,没多久,廖天师就暴毙了。

一开始廖天师被引荐入宫时,戚相野对这个传说中能呼风唤雨的道士还有些好奇,后来便对此人深恶痛绝,每日都要痛骂他三百遍王八羔子,这会儿怎么肯和和气气地称他为廖天师,还要去请他?

季时傿双目微怔,看向面前目光中满是担忧的戚相野,他此时举止间还有几分浮躁的稚气,与后来叱咤沙场的宏威将军有些不同,季时傿恍惚间明白了什么,下意识低笑起来。

上天给了她个好大的机遇。

她这一笑把戚相野吓个半死,戚相野一拳锤在手心,不住喃喃道:“完了完了完了完了……”

他在一边急得打转,季时傿却闷笑一声,伸出拳头砸在了他的肩膀上,笑骂道:“行了我能有什么事,你脚上按轮子了?转得我头都晕了。”嘴上虽说着责备的话,却眨了眨眼睛,没让挂在眼角的泪水流下来。

听到熟悉的语气,戚相野料到她是回过神了,只是还有些不放心,犹豫道:“柏舟,你真的没事吧?”

季时傿摇了摇头。

戚相野道:“你刚可真吓人,跟丢魂了似的。”

季时傿缓了缓心情,“就是突然想到一些事情,走神了,不打紧。”

“嘿,那我刚刚说那么多话,你一句都没听进去了?”

“还是听了些的。”

戚相野不信,抱臂而立,幽幽道:“那你说来听听?”

季时傿一时哑然,回想到刚刚意识朦胧间听到的几句话,猜想自己应该是重生到四年前,那时戚相野刚被父亲逐出家门。

戚家书香门第,出过太傅,出过大学士,戚相野的祖父甚至官至阁老。到了戚相野这一代,又出了个探花郎戚拾菁,当年与梁齐因一起拜在沈居和门下,并称为盛京双华。

然而梁齐因因眼疾断了仕途,戚拾菁意外溺水身亡,两颗明珠相继暗淡了下去。

戚相野的父亲戚方禹痛失爱子,只好将希望寄托在小儿子身上,指望他能如他兄长一般博学多才,成为国之栋梁。

可谁知戚相野从小到大在习文方面全无半点天资可言,反倒喜好舞刀弄枪,这在戚家是大忌。

戚相野不肯参加科举,被他爹一怒之下赶出家门,他索性北上参军,一走就是三年多,再回来时,却成了一具尸体。

“我爹说我是草包,戚家容不下胸无点墨之人,这老头胡说,我还是识得几个字的。”

说着说着叹了口气,“他心里只认大哥一个儿子,不待见我,我做什么他都不满意。”

季时傿微微抬起头看向他,心中五味杂陈。

前世这个时候,听到戚相野说的这些话,她也为他感到不公平。后来过了两年,戚相野在与鞑靼鄂伦部交战时战死,援军赶到时,他身中数箭,寸步不让,大靖的旗帜在他手中屹立不倒,被鲜血染得通红。

后来他的尸身抬回京时,戚方禹亲自扶棺,吐血三尺,大喊:“吾儿顶天立地,戚氏之荣也。”

“渟渊。”季时傿低声道;“你大哥走得早,戚阁老就只剩下你一个孩子,他如今年纪大了,你多顺着他些。”

戚相野听后一愣,几乎要跳起来,惊道:“你在说什么呢?”

季时傿道:“我认真的。”

父子俩都是要强的性格,明明一个渴望父亲关爱,一个担忧儿子安危,却谁都不肯低头,不肯服软,总要用最严厉的语言来掩饰真实的内心。

戚相野别过头,气氛一下子降了下来,他面色不虞道:“我顺着他?是他处处对我不满,我做什么都是错的我能怎么办?”

季时傿道:“渟渊……”

戚相野打断她的话,“行了不说我了,你呢,你不是最近正在为婚事发愁么,你打算怎么办?”

婚事?

季时傿愣了愣,四年前,戚相野离开戚家,与她在寒江楼会面,决定跟随她去北境,也是这个时候,她因为不想被婚姻绊住,而前去庆国公府退婚。

也就是说,现在她和梁齐因之间还是存在婚约的。

想到这儿,季时傿脸色一变,立刻转过身往楼下跑去。

戚相野见状,想到前段时间季时傿提过退婚的想法,连忙拍了拍栏杆,急道:“你干啥去?你要去退婚?哎你等等,柏舟,咱先商量商量说辞,免得你跟国公府闹得不愉快。”

谁知季时傿根本不听他的,未有一丝迟疑,转瞬间跑下楼没了身影。戚相野追了几步见追不上便停了下来,他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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