就停在林子外,戚相野已经去喊人了,只要上了马,等禁卫军一到就安全了。
可谁知他们刚要冲出树林,赵嘉铎的衣摆忽然被树枝勾住,他尖叫一声,扑到在地,季时傿猛地回头,刚想伸手将他拉起,方才那几头黑熊就已经追至眼前。
季时傿瞳孔骤缩,如果赵嘉铎死在这,就算她逃出去了李贤妃也不会放过她。她咬了咬牙,脸上愤恨一闪而过,她扑闪至赵嘉铎身后,一脚将他向前方踹去,与此同时反手从靴子里拔出短剑,用尽全力刺进黑熊腹部当中。
屁股上传来剧痛,季时傿这一脚用了十成十的力,带着几分她个人的愤怒情绪,直接将赵嘉铎踹飞了几米。
赵嘉铎此刻还没分清楚状况,痛得脸都皱起来,眼里满是不明所以。
季时傿见状,恨不得一刀把这蠢货砍了,她几乎破音地大喊道:“上马,跑啊!”
这撕心裂肺的一声终于把赵嘉铎喊回神,他迅速爬起来,抬头一望,少女倒在地上,那只比她脸还要大的熊掌似乎下一刻就会碾碎她的头颅。
另外一只被射瞎眼睛的黑熊也冲过来,箭矢还插在它的眼眶里,血水打湿皮毛,它显然被彻底激怒,俨然一副要撕碎季时傿的架势。
赵嘉铎一愣,季时傿表情痛苦至极,甚至于到五官扭曲的地步,良心与恐惧在他心里交战起来,但只有短短一瞬,赵嘉铎很快认清局势,向前狂奔,冲出树林翻身上马,一气呵成。
远处传来马蹄声,季时傿艰难地呼出一口气,她不敢完全放松,熊掌现在就挨着她的头颅,庞大的身躯压在身上有如千斤顶,季时傿觉得自己五脏六腑都快要被挤出来。
她额头上青筋突现,余光里另一只黑熊正在赶来。季时傿咬紧牙关,手背用力到以至于发麻,方才那柄短剑此刻正插在黑熊腹下,但这并不算致命一击。
它眼露凶光,紧紧盯着前方已经跑远的赵嘉铎,季时傿意识到这几头黑熊的目标只有他,但被自己阻拦,不得已才想着先将她解决。那头被射瞎的黑熊显然已经被她激怒,似乎是忘了目标是谁,它现在只想将季时傿撕裂来泄愤。
所以只要它冲过来,自己便死定了。
季时傿手臂发麻,她强迫自己不能泄力,肩膀被熊掌压着,季时傿听到自己骨头一寸寸断裂的声音,她疼得嘴唇瞬间发白。
这场原本可以说的是碾压般的局势僵持了不过几个弹指的功夫,季时傿却觉得好像已经度过了一个世纪,半条手臂麻得好像不是自己的。
终于,被她紧握的短剑划开黑熊的腹部,“噗嗤”一声,破布袋一般,五脏六腑劈头盖脸地砸在她的身上。季时傿强忍恶心,不顾手臂的疼痛,脚下一蹬,从尸体下窜出去,恰好避开另一头瞎眼黑熊的攻击。
她浑身如同被碾过一般,鲜血糊了一地,满地狼藉,她不敢懈怠,强撑着爬起来,手中的短剑已经卷刃,再想杀掉这只暴怒的黑熊难上加难。
枝叶间隐隐透过的天色渐暗,算下时间已近傍晚,等到太阳彻底下山,她必死无疑。
季时傿从衣摆上扯下一根布条,团起来塞进嘴里,黑熊在她身前不远处弓着身体,一副即将进攻的姿态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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春蒐时并非所有的勋贵子弟都会参加围猎,也有一些不善骑射的官员会全程待在营地。
戚拾菁自去年为官开始,便一颗心扑在民生上,即便现在随驾春蒐,他也依旧未放下手中的职务。
戚拾菁比他们都要年长几岁,是成元帝钦点的新科探花,时任度支主事,自他为官开始一直兢兢业业,一个月来几乎每日都宿在户部,他向来事事亲为,是朝中如今鲜有的实干派。
今日是春蒐的第一天,他如今算是成元帝眼前的红人,不可缺席,但他又不通骑射,因此只站在看台边看着。
原本马场上没什么人,直到季时傿骑马过来,她起了个头,陆陆续续才有世家小姐往马场这儿来。
季时傿的在马上的背影恣意绝俗,她身上有一种京中贵女少有的豪迈洒脱气质。
待她骑马入了围场,戚拾菁微微一笑,转头对身旁的梁齐因道:“季小姐英姿飒爽,真不愧是将门虎女啊。”
梁齐因神情微动,看着季时傿的背影转瞬遁于林间,他迟迟未收回目光,闻言回过神来,未做回答,看上去若有所思。
戚拾菁望了望他的侧脸,察觉出他有心事,忽然道:“齐因,我记得你也很擅骑射,为什么不同他们一起?”
梁齐因一怔,他低下头,目光闪了闪,“太久不练生疏了。”
“是吗?”戚拾菁盯着他,“那也没关系,年轻人嘛,有些事情不必太在意,总是拘束自己可不好。”
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,梁齐因总觉得他话里有话,但他心绪不宁,不知道该作何回答,因此只是笑笑,并未言语。
狩猎持续到下午,陆陆续续地有人回来,只是暂时未有人捕捉到白狐,二皇子赵嘉礼收获颇丰,其他皇子都比不上他。梁齐因坐在看台上,听到