女子将斗篷摘下, 露出一张泪水遍布的脸,眼睛哭得通红, “求世子救我夫君一命。”
梁齐因神色一紧, “广白兄怎么了?”
戚方禹将今日殿上发生的事情告诉他, “广白性格耿率,向来直言不讳,但今日圣上龙颜大怒,让司廷卫将他带走了。”
话音落下,申行甫的夫人掩面抽泣道:“先前他在太后娘娘寿诞上与人争论被罚,养了许久才好,如今病根未除又去出风头, 陛下前些时日未同他计较,怎知他今日又……”
“我就说, 这几日他为何让我带着孩子们回娘家, 原是他早就决定了要闹这一出, 料定自己必死无疑, 才让我和孩子们去避风头。”
梁齐因抿紧唇,神色僵凝,转头看向戚方禹,“阁老,陛下怎么说?”
戚方禹依言如实道:“‘讪君卖直,妄议君父’,这般的罪名按下来,是起了杀心。”
闻言申行甫的妻子哭得更凶,若不是顾及着不能失礼,大概连站都站不稳了,她扶起云鬓,尽量维持着端庄得体,“世子,我夫君被关进了诏狱,那是何种地方,他本就未好全,只怕难以活着出来了。”
“掌司使大人是您的兄长,您能不能帮忙,替我夫君求求情,不要对他动酷刑啊——”
“我……”
梁齐因艰涩开口,不知道该如何回答。
“广白是老朽的学生,老朽知道他不是沽名钓誉之辈,他想用自己的死去让君父醒悟,但这般飞蛾扑火的行为太过残忍冲动,我不能看着我的学生就这么死了。”
戚方禹喃喃了一声,转过头,“我再去求陛下。”
“阁老等等!”
梁齐因及时喊住他,大步向前,“阁老打算做什么?”
“学生失言,是为师者教导无方。”
“阁老要揽罪吗,绝对不可以。”
申行甫的妻子走上前,“是,阁老不能去,若是夫君知道了,他不会原谅自己的。”
梁齐因握紧拳头,垂眸思量一番,“戚阁老,内阁与都察院如今,还有其他人要上书吗?”
“有。”戚方禹如实道:“如今国库亏空,北方战火连绵,我等绝不会允许方士当道,贻害江山社稷。”